斯凯恩河Vodka

河流侧畔是我们的家乡。

【EC/ABO】阿帕忒计划 4

Summary: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任务要求你是什么性别,你就是什么性别。

#双特工 无能力AU

#配对:伪Omega实Alpha!Erik/伪Alpha实Omega!Charles

#前文戳合集





Charles在做梦。


他很少有做梦的时候,在成为特工之后。训练教给他们死一般寂静的睡眠才是高质量的,梦境只不过是一种麻痹人的虚幻和影响休息的重要因素,它会让你在醒来的一瞬间无法立即准备好应对现实世界各种可能的变故:一根足以勒死猛兽的绳索,或者一把飞来的铁镖。而今天,在这个住宿环境还比不上“变异”的宿舍的地方,他居然做梦了。


一个庄园。


Charles很熟悉。这就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Xavier庄园。梦境一般不会存在多硬的逻辑,所以即使没有一面镜子或别的证据,大脑的投射也直接地让Charles知道这个梦里的自己只有六七岁。那个年龄的他常穿着白衬衫、背带裤,吊袜带会把小腿勒得有点不舒服。他在花园里,前方是那棵由曾祖父亲自栽下的大树。那是一颗灯台树,不远万里地从中国被移来,已经在Xavier家的后院里生长了上百个年头了。每到初夏,上面的白花便会一簇一簇地开放,在艳阳下白得像柴达岛的细沙。当Charles坐在树荫下偷得半日闲得以阅读一本“闲书”的时候,鼻端总是萦绕着树梢花朵那股清凉的味道,让人想起男孩沾了点污泥的膝盖、《赎罪》中那一汪被塞西莉娅沐浴过的池水、驱蚊香里氤氲的夏天,以及母亲。


是的,母亲。当靠着那棵树不算粗壮的树干时,Charles闭上眼睛,想象自己躺在母亲的怀里,她的香奈儿和体香一起在拥抱他。不知是不是由于哺乳动物那物种深处埋藏的本能,他童年里对Sharon的印象始终与那棵树以及树上的味道挂钩。他或许不会记得她是否亲吻过他的额头,但永远不会忘记灯台树花的味道。那是Charles对“母亲”这个存在最深的认知。灯台树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大脑里充当着母亲的替代品的角色。幸好它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成了一个人类小孩的监护者,只是到了时间便自顾自灿烂地开花结果。所以一年里,Charles最爱的季节是夏天。因为只有夏天的时候他拥有母亲。一旦花期过去,剩下的九个月里他就又成了庄园里那个孤独的孩子。


在Charles六七岁的时候,她的精神还比较稳定,稳定地扮演着一个富家女,一个优雅的母亲,一个相夫教子的Omega。她大多数时候不和Charles说话,除了必要的彬彬有礼的问候,跟亲骨肉交谈也像在演戏。而Charles有数不尽的训练和功课要完成,也无暇顾及在那些所有人都各忙各的的空档里,Sharon都干些什么消耗全职主妇的时光。她似乎也没有朋友。夜晚的庄园总是寂静如死,Charles从来没在晚上被名媛们的派对吵闹过。甚至直到她死,他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为何嫁给他的父亲。


而他幼时从未觉得那荒诞过。


回到梦里。Charles从一个矮敦敦的小男孩的视角观察着这个世界。他走向那棵树,抬手抚摸粗糙地枝干。梦里当然没有五感,但他仿佛真的触碰到了“母亲”的腰腹,闻到了曾经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他怀念地站了一会。这棵树早已随着她母亲的死去而消逝,Brian砍掉了它,在Charles于欧洲休假的时候。那不是个好故事。Charles回过头,却被一个窈窕的身影堵在了树干前。


因为视角原因他只能看见一袭酒红色的真丝长裙,以及白得一尘不染的兔毛披肩,服帖地包裹着女人的身体。Charles拼命地想抬头看清她的脸,但无论他多么使劲,都最多只能望见一截苍白而略显尖刻的下巴。他放弃了和梦境世界的规则抗衡,垂着头立在母亲身边。


然后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Charles茫然地盯着额头上方女人瘦削的手腕。他从不记得Sharon做过这么温情的动作。难道这是他的潜意识对渴望爱的折射?Charles困惑地想着,谁知那只手下一秒猛然变了方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得宛如阴毒的女巫想烹煮皮娇肉嫩的儿童——别问在没有感觉的梦里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就是知道,梦是这样告诉他的,何况那只手上迸出了不似一个柔软贵气的女性Omega该有的狰狞的青筋。


噢,但这倒像是她后来会干的事。Charles平静地被那只手拎起来摁在树干上。他依然看不清女人的脸,但那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是熟悉的,熟悉到他没有想要挣扎。Charles有点厌倦地想着,这个梦该结束了。


接着他“听”到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


“成为一个Alpha!”


“我的儿子必须是Alpha!”


“Alpha!Charles!!!”


Charles脑子里那根纤弱的神经忽然像被吉他手拨弄了一下那样高频率地颤抖起来,震得他血液逆流,额头痛得像要炸掉。他又闻到那股清凉的气息,钻进鼻腔挑动黏膜。花香当然没有这样的效果。那是信息素。这到让他想起了另一段往事:十三岁的时候Charles分化成了Omega。同一年,Sharon的精神似乎绷到了一个阈值,她开始越来越不稳定了。


Charles刚从家庭医生那里拿着体检单走出来,就被守候在门外的母亲夺过了那张脆弱的化验纸。她那永远对亲儿子漠不关心的母亲当时像一只鬣狗见到了狮群照看下的猎物,又贪婪又畏惧地扑过来,视线像尖刀一般要把那张薄薄的纸张刮烂。Charles叫来几位保姆,看着她眼神渐渐失焦,跌坐在地上,似乎连撕碎那张纸的力气也被抽空了。


保姆慌慌忙忙地赶来扶起她,她没有挣扎。Charles让她们把她带到房间里去好好照顾,她也没有反对。转过身的时候,儿子瞥见母亲眼角一点晶莹的泪花。


像是塞壬睫羽末梢的珍珠,又像是浓黑的海水里缓缓浮上浅海的发光的水母。Charles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她。十三岁的Charles并不理解母亲作为一个Omega,为什么那样排斥自己的骨肉也是一个Omega。Omega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有什么缺陷呢?他从会走路开始就学习体术,从会说话开始就学习演讲,从会认字开始就学习莎士比亚,从会自我认知开始就明白自己该成为什么。别说Alpha了,他敢肯定自己能做的比95%的同龄人——无论性别——都多,他哪里做得不好吗?


但Charles很乖。服从任务是特工的必要素质。于是在Sharon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庄园的地下实验室时,他没有反抗。


一个月后,外出归来的Brian Xavier得知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分化成了Alpha,喜笑颜开的他立马举办了一场宴会庆祝这个好消息。Sharon则又做回了那个冷静优雅的贵妇,在外人面前毫无破绽地介绍自己的骄傲——Charles Francis Xavier,年幼的Alpha,今后必将展翅高飞,成为主宰。宾客们举起古典香槟杯恭喜Xavier家——那东西的形状让Charles想起Omega的生殖腔。


好一出讽刺的家庭喜剧。


而在这个Charles尚处在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走上哪条岔路的年纪的梦里,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他的母亲松开了那只扼住他咽喉的手,跪在了地上,像一株逐渐熔化的灯台树上的花般消散了,只留下足以把Charles从这个怪梦中熏醒的近乎刺鼻的清香。


Charles睁开眼的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使劲闭了闭眼迅速调整大脑,将睡梦的混沌暴力从意识里扯出去。他环视周围一圈,房间仍是那个房间,塞特底层黑帮分子的标配。但空气里那股浓郁的灯台树花香显然是异常的。


Charles摸摸自己的后背,一手湿汗。他皱了皱眉,从床上跳下来。灯台树花香是他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这么多年他早已对它驾轻就熟。鉴于这个地下黑港不可能有人种树,那么这味道就只能是他自己散发出来的。他警惕地查看了一下那扇小窗:锁得死死的。门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Charles感到口干舌燥。他接了杯水一口气喝干,然后从枕头下面摸出枪,蹑手蹑脚地开门,探头查看外面的情况:


走廊尽头有两个人。


他们的身形隐藏在拐角,Charles只能通过地面上重叠的影子判断那里是两个人。隔壁房间的两个Beta搞出的动静很大,不时传来撞床板的声音和愉悦的尖叫,这让他更加无法确定远处的那两个人是否在交流什么。紧接着他注意到门外侧的门把上有水珠,Charles凑近用手扇了扇,闻到一股很淡的化学试剂的味道的同时也明显感到更加燥热想喝水了。


有人往他的门口喷催/情的药水?Charles走出房间,在旁边的两个乱搞的Beta的门口看了看,有。他又走到对面的房间——那里住的是一个Alpha,也有。


看样子这是针对性不分性别的那种药剂。这么点水珠就算凝在门把上,即使黑港比较潮湿,在这种天气里也会很快蒸发,所以一定是刚喷完没多久。Charles把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又往前走了两步,隐约听到争执的动静。走廊里的药水浓度比房间里高,Charles明显感到自己身上Omega的那部分蠢蠢欲动地想要冲破Alpha部分设下的屏障。正当他犹豫是否要继续调查下去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Joshua。


Charles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关上门。他刚点完接听键,那头就传来Joshua狂躁的喊声:


“谢天谢地你他妈的没有睡死!”


“出事了?”Havok派Joshua去码头接货,Charles则倒霉地没有拿到这个宝贵的外出机会。前半夜该搞完的已经搞完睡觉了,除了那两个天赋异禀的Beta,Charles催眠自己在做/爱的声音中睡着之后就没再听到外面的情况。


“对,出事了。”Joshua语速奇快地说,“你现在拿上枪从那个地方出来。”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Charles用无奈地口气说,然后在十秒内完成了出门的整理准备,“拜托,现在可是凌晨三点半。”


大概是觉得对方非常平静所以就是还没有发生什么大事,Joshua也缓和了语气,“那船Omega丢了两个,现在他们要排查黑港。相信我,你不会喜欢塞特搞排查的那一套的。他们会把所有人抓起来……”


Charles顿住了。这确实在他意料之外。那些Omega价值宝贵,一定看守得很严,根据白天的观察,Charles不觉得那十六个人里除了Erik以外还有别人有能力逃脱,不过这么一看,不排除有别的人装作虚弱混在里面……而Erik是绝对不可能跑的,他巴不得任务顺水推舟好早点解决这帮人。


“秘密消息,我也是偷听到的。你要是收拾好了就赶紧出来,接下来自己想办法吧,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妈的,困死了。”Joshua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个重要转折,不在计划之内。Charles不知道那两个Omega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有人接应,但不管是哪种,都属于他们没料想过的变故。运气好的话是那两个Omega聪慧过人且胆大包天,运气不好就是有第三方势力。Charles向来不介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所以他几乎立即拟订了一个针对第三方势力的全新计划,现在的问题是,Erik对这件事知道多少。以及这件事和门口的化学药剂、那两个神秘人有什么关系。


正当他思索之时,走廊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Charles没有犹豫,立刻就推开窗户跳了出去。黑港结构复杂,跳出去也不能到外面,只是到了一个潮湿的楼梯间。几乎是在他落地的同时,有人砸开了房间门,发现屋内没人后又离开了,紧接着是一连串门被砸开的巨响以及各种喊叫质问和拳脚相加的声音。


Charles迅速上楼。他感觉得到自己身上仍在细细密密地出汗,只不过还没到不能忍受的程度。楼梯间的出口正对着暗河,Charles沿着窄窄的河岸往白天运送Omega的船只远去的方向飞奔。大概跑了两百多米后,一道闸门堵住了他的去路。都走到这了,再倒回去实在没有必要。Charles深吸了口气,把所有通讯器丢进随身携带的防水袋里用嘴咬住,又脱下鞋拎在手中然后无声地入水,从拦截船只的闸门下方的空间游到了另一边。


幸好河里没有什么杀手鳄之类的玩意。


冰凉的河水正好削减了一点身体的热度。Charles湿淋淋地爬上岸,把鞋里的水倒干净重新穿在脚上,一边拧头发上的水一边继续往前。这之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过了两道闸门,从最后一道出来的时候面前的水路分成了两条,一条很宽敞,应该是通往泊船的地方,还有一条渐变成了陆路,正对着一扇大门,墙脚有个简陋的密码锁。


Apocalypse真就舍不得拨一点款安装更保险的指纹锁虹膜锁?怪不得让Omega给跑了。Charles从防水袋里掏出手机,想要扫描一下这个密码锁的构造让组织内的人现场解决。变异的技术人员比外勤还要惨,他们得24小时在线轮班。


三分钟后Charles就收到了破解码。然而还没等他输入,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偷袭扑到了阴影里。Charles立刻就从袖子里滑出了刀刃,腿也迅速地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扭向对方的脖子。但是那人似乎比他本人还熟悉他的路数,见招拆招,最后牢牢地把Charles摁在了墙壁上。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Charles最强大的武器向来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头脑。腿部的绞杀被躲开时他就反应了过来,立即收了杀招,只是贴着墙壁喘气。洞穴深处刮来一阵寒风,Charles湿淋淋地衣服全都贴在皮肤上,冷得他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熟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滚烫的呼吸扫过Charles的耳边,使他忍不住又是一阵战栗,“那门后面列了一排机关枪,打开的瞬间就能把你射成筛子,‘全美最优秀的特工’。”


“你确实知道这个头衔是他们给我贴的标签而不是我本人自封的吧?”Charles放松了身体,从紧贴着自己的发热体上汲取温度,“你怎么做到的?”


“让你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要人哄的小男孩这么多年一点没变。Charles知道对方只是嘴硬,其实明白当下的局面能形成只是因为自己收手放水了:“跑出来。”


“我有我的办法。那两个Omega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但也提供了新思路。”Erik松开钳制住Charles的手,却没有退后。他顿了顿,狐疑地在面前的人的后颈处嗅了嗅,“你身上有Omega的……”


“我以为我身上只有水的腥臭。有点倒霉。”Charles突然转过身和Erik面对面,过近的距离一下子让空气流速变慢了。Erik触电般往后退了一大步,低低地骂了一句德语。


“听着Max,我……”Charles吸了口气,下意识拿手捂住后颈,“我有个想法。”


Erik已经拉回了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手臂有点傲慢地环在胸前,好像在说“你大可以讲出来但我不一定会听”。


“对于这次的事你知道多少?”Charles边使劲拧身上的水边问,“拜托配合点,我们都不喜欢这个地方。合理交换情报?”


“你以为只有自己以大局为重吗?”Erik挖苦道,“两个Omega,一男一女,具体特征我已经全部发给组织了,他们还没回我消息。大概两点半时男的开始装病,女的请求守卫给他找个医生。周围的Omega都睡下了,有一半人没和我们关在一起。看守这一半的是两个Beta。他演得还行,一个守卫怕他真死了,就去找医生,才刚走他那个倒霉同事就被打穿了脑壳。”


“Omega干的?”Charles皱眉。


“不。”当时那两个人并不知道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里还有人醒着,并且在观察他们。Erik回答,“狙击手。正中后脑,一枪毙命。装了消音,我不能判断枪手的方位。我出来想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是先遇到了你。”


条件有限,他无法去查看尸/体的伤口。


“……好的不灵坏的灵。”Charles叹了口气,“至少我稍快一步让你得以免受湿身的困扰。看样子这确实是第三方势力。目前的好消息是这群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你呢。”Erik沉默了一下,开口。


“什么?”


“你那边。”别想搪塞我,我他妈闻到有Omega的味道,绝对。Erik想。


“遇到了点麻烦。有人往我们住的地方喷了疑似催/情/剂的药物。”Charles说,“我注意到两个可疑人物,但是没来得及查看。不确定是塞特内部的人、你说的那两个Omega还是别的入侵者,以及他们的目的。甚至不能确定喷药水是不是他们干的。最糟的是既然这里的门不能进,我得原路返回。呼,诸事不顺……Max?”


Erik盯着他的视线已经到了无法无视的地步了。Charles询问地看着他,直到后者露出那种仿佛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噢,对,怪我。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有点影响我思考。”Charles福至心灵,捋了一把湿透的头发,“那就麻烦你带路,Eisenhardt先生?”


Erik带着他走了泊船的方向。那里的洞顶有一个通风口可以爬进去。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爬行之后,Charles看到了明亮的光。


两人从管口无声地跃下。Charles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简洁干净的房间,地上甚至铺着地毯。凭借多年做富二代贵公子的经验,Charles判断出它是纯羊绒。塞特那迷一般不花在该花之处的钱大概确实有那么一部分是耗费在这了。房间里甚至还有一个干净的卫生间,以及几块浅色的熏香蜡烛。回想他们那些Alpha、Beta住的地方,这待遇差别简直令人落泪。不远处的榻榻米上躺了几个Omega,穿着和Erik身上的一模一样的白衣服,双目紧闭,只有胸口在起伏。


Erik指了指紧闭的门,示意那外面有人把守。Charles不由得谴责地看了他一眼,认为这种时候不应该冒险出去,万一中途有人进来查看,就会发现这里又少了一个Omega,Erik就会暴露。


被谴责的人选择性忽略了搭档的眼神,掀起房间角落的地毯,把脚上那双沾了泥水的拖鞋压到下面,然后用气声对Charles说:


“他们不被允许进来。这里也没有监控。”


以维护圣物不被凡人的呼吸和视线玷污。


Charles感觉有点怪怪的。这个装潢柔和的房间并没有从心理上给人温暖的感觉。这里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摆在祭台上的祭品,人们会敬仰祭品,但不会阻止它们被屠杀。Charles习惯性扫描了一遍这个房间发给组织,然后走到一个昏睡中的Omega旁边,大致查看了一遍她的身体,又轻轻掰过她的头,发现她后颈的腺体上贴着一块淡黄的滤纸。他用手指捻起滤纸的一角——仅仅是一角,一股草莓味就漏了出来,几乎让他头晕眼花。Charles连忙把那张看似薄薄的纸摁回去,起身走到Erik身边,压低声音道:


“你脖子上也粘了那种滤纸吗?那是什么东西?”


“阻隔信息素。”Erik也压低声音回答,“我准备留一点下来送回组织化验成分。有关这些Omega的事你不用插手。”


最后他警告道。


“奇怪……”Charles喃喃着走进卫生间,除了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手台外空空如也。他就着洗手台前的镜子看了看自己,湿糟糟的棕发凌乱地搭在头顶,脸色透着异常的红。他现在已经并不感到热了,那红色却没有消退。他又退出来,重新仔细查看这个怪异的房间。


Erik站在门口望风,以防万一他还得随时躺回榻榻米上。


Charles顺走了一小点熏香的蜡,以及Omega们的一根发丝。他敲了敲墙壁,感觉更加莫名。


“听起来附近像是某种实验室的构造。”


Erik挑眉,大概想说“这你也能听出来”。


Charles做了个“相信我”的口型。他当然能。躺在Xavier庄园的地下实验室里时,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敲墙壁。那种频率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何况有组织的耳麦帮助。


就在这时,Erik敏锐地注意到门外有动静。他向Charles打了个手势就躺到了榻榻米上,后者想也没想就一跃而起抓住了通风管的边缘——


然后他失手落了下来,重重砸到柔软的地毯上。


没人料想到这个变故。这两个顶级特工早就习惯了信任对方的能力,就好像在玩竞技游戏时一个优秀的队友不会需要你分神关注他怎么走位放什么技能。


Erik过于震惊而连咒骂都忘了,他立刻就要从床上翻起来,看姿势是想掏枪。如果搭档双方都默认任务失败,他们的首选就是杀出去。


但Charles在地上给了他一个央求又严厉的眼神,摇了摇头。Erik被瞪那一眼并没有退缩,但迟疑了。他还是下意识地无条件信任着这个年长他三岁的男人的判断——不过寥寥几秒,外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Charles在掉下来之后没有再试图爬上去,而是当机立断地将衣服撕得看上去更破烂,然后趴在地上故作虚弱地咳嗽起来,大脑已经高速运转将计就计出了新办法。


他和Erik一旦撞上果然就不可能是有好事发生,简直像个诅咒。鬼知道那个通风管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烫手!


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领头的那个应该是塞特的某个高级人物,根据他脚上的皮鞋——Xavier少爷一眼就看出那是订制的奢侈玩意。


另外两个人的枪咔哒对准了这个房间里多出来的家伙,门外似乎传来一个守卫惶急的辩解。Charles没有慌,镇定地演着戏——就算他们开枪,他也不可能让自己被射中。不远处躺着的Erik也肌肉紧绷。一旦枪响,说明本环节正式宣告失败,在场醒着的人都会被Erik和Charles杀得干干净净。那当然是下下策,但他们没有选择。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枪声没有响起。那个头目用手指拨开属下的枪管,走到Charles跟前。Charles感到有人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的上半身提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奇特的、像是用蓝色的机械和人皮结合在一起的脸——


“这是个哪来的Omega?”他张口问道。


所有人噤若寒蝉。半晌,一个拿枪的守卫生硬地报告:“应该是从外面逃进来的,Apocalypse大人。”


Apocalypse大人。


Apocalypse。


Charles脑子里嗡了一声。饶是一辈子跌宕起伏见过无数大场面,鲨鱼面前啵过嘴总统座下翘过腿的他也开始怀疑这是否跟宇宙行星运势有关了,因为这种倒霉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


试问因没能拿到外出任务而在一片叫床声中睡着却遭遇有人往自己住处喷催/情/剂、噩梦醒来被告知百年一遇的大事件“在塞特有Omega成功逃脱造成巨大骚乱”、避过检查后不得已在地下暗河里把自己弄得湿透、潜伏到关押Omega的房间临走时却发现通风管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烫手,然后撞上塞特千年一见的老大Apocalypse还被当众(主要是在小自己三岁的那个大麻烦面前)扒下了Alpha的外衣,这种连环撞的几率有多高?


要不是直觉和自信让他得以肯定某些事,Charles简直怀疑有人在设计陷害他。如果是真的,那个人未免太过高明,智商210起底。世界上最精妙的陷害莫过于让所有的一切都像巧合,却又秩序井然地朝规定的方向发生。


Charles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次不是装的。他甚至连感到挫败的心思都省了。Charles本来就打算装傻用Omega身份保证任务进行——根据观察,塞特人对Omega十分重视,可以提高他接下来行动的保险性。所以在这个蓝色的奇葩开口之前一切都还算在他计划之内:毕竟谁能想到Apocalypse会直接把撕人马甲这种事残忍地广而告之呢?


———TBC———

放心查不会轻易狗(diao)带(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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