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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读/舟渡]骆闻舟面临了人生的大危机 【上】

#没逻辑没设定不科学不红不专的一块饼 我瞎几把写你们瞎几把看
#甜馅儿的
#一方身体变小注意避雷
   
出大事儿了。

骆闻舟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也算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他这一辈子没少叛逆,有时候回过头来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当年挺不是东西,不过跌跌撞撞东磕西碰居然还是让他安稳活到了现在,没在半路被歹人截胡拍死。如今收入稳定家庭和睦,每天除了跟猫吵架也没什么大的冲突,估摸着剩下半辈子里只要第三次世界大战不爆发全球没兴起丧/尸病毒犯罪集团就此青出不了蓝再没第二个范张之流,不出意外他大概就能老婆猫崽热炕头渡过余生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不出意外”都是个包裹着糖壳的、过于美好的假设。往往在此假设出现的时候,假设永远不成立。

这段时间市局不怎么忙,反社会分子突然集体安分老实,不安分老实的也没到能报给市局的程度,同事们天天坐办公室干公务员的活,有一阵没正经外勤了。清闲之下骆闻舟好容易轮着了假期,一路恨不能吹拉弹唱敲锣打鼓,回到家先心情颇好地临幸了骆一锅的猫头,差点被挠了一爪之后又挽起袖子下厨整了一桌子菜,迎接日理万机的总裁下班,得知总裁最近并无要务傍身,于是快乐地享受了单身狗体会不了的美好性/生/活。

人生日常三部曲,也不过就是吃吃饭睡睡觉做做/爱罢辽。

直到睡着前一刻,骆闻舟都肯定这会是一个安宁祥和的夜晚。他企图规划一下这奢侈而来之不易的假期要怎么好好利用,然而夜深人倦,他还没规划出半个名堂,人先睡死过去了。

他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不好评价,算不得美梦也算不得噩梦。地点似乎是在费渡家的别墅,前半段几乎就是各种零碎的场景,看过就忘了。后半段出现了个小孩,大概是小时候的费渡,在梦里辨不清脸,穿着考究的白衬衫背带裤黑皮鞋,吊袜带松了一边,抱着一本书风一样从骆闻舟身边刮过去了。他下意识迈步去追,追到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控制自己身体接下里的动作——他附身一把揽住男孩的腰,稀里糊涂地来了个画面极其智障的举高高,举到空中微一松手,男孩受重力作用往下跌,又被迅捷地接住放在了肩膀上抱着。

都说睡眠质量不够好的时候的梦是不深的,人和外界依然存在联系,只不过清醒的意识被梦境压缩得只剩一丝了,梦里的那个自己其实并不是自己,连想法都是乱套的。骆闻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父爱如山的举动,他小时候骆诚可从来没这么玩儿过。幸好唯一清醒的意识让他转头看向男孩的面部企图捕捉点可贵的表情,然后……看到了骆一锅那个巨大的毛脸。

活生生把他给惊醒了。

骆闻舟蓦地睁开眼,等待猛然惊醒导致的心悸平息过去。坐在床沿上舔爪子的骆一锅悠哉游哉,想必就是这记仇的大能不能忍受前一夜铲屎官的脏手rua了它金贵的尊头,来一雪前耻。

昨晚……骆闻舟一回忆,俩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卧室,似乎没锁门,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骆一锅达到目的,翘翘胡子颇为不屑,唰地跳下床跑了,赏给手下败将一个圆圆的猫屁股,成了个灵活的胖子。

骆闻舟懒得兴师动众地下床去逮骆一锅,遂松了松怀里死搂着人的手臂,准备睡个回笼觉。

就这么一下,发现了不对。

原谅他这么晚才发现,毕竟人刚醒的时候脑子总是不太好使的。何况刚才的一系列事情也不过发生在几秒之间。

骆闻舟一低头,下巴磕到了费渡的脑袋上。而被他搂着的费渡明显不大对劲。

…好像小了不止一个型号。被手臂一箍,几乎就是整个窝他怀里了。

……WTF?

于是伟大的骆队剩下的那点瞌睡活生生被驱了个一干二净,驱得他三魂没了七魄。他静躺了半晌,脑袋里爱因斯坦霍金达尔文阿伏加德罗一闪而过,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颤抖地伸手把人翻了过来。

这鼻子这眉眼,化成灰也认得出来是那不省心的费事儿;但又有点陌生,一张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嫩脸明显处于一个骆闻舟没见过的时期。

骆闻舟差点没怀疑人生。

这叫什么,多年的革命成果长得正好,谁料一夜回到解放前。

费渡觉浅,被这么折腾立刻睁开了双目,映入眼帘的就是骆闻舟凝重过头的脸。他眉头一动,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又是犯事被抓包,模糊间叫了一声:“师兄?”

骆闻舟听着糯糯的奶音,表情更凝重了。

『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费渡也被自己的声音给惊得清醒了。他懵了一瞬,接着下意识地倏然闭上嘴,迅速坐起身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宛如金蝉脱壳般从成年人尺码的睡衣里脱身了,那衣服显得过大,已经被当成被子压得满是褶皱了。此情此景,纵是心思缜密城府深沉如他,脑子里也略带茫然。

骆闻舟已经迅速换下睡衣穿好了衣服,坐在费渡面前的床边,说:“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费渡很难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忍不住微微蹙眉。

“你手机锁屏密码是多少?”

“……那天。”费渡老实回答,“你知道的,那天的日期。”

“好。”骆闻舟像个审讯员一样点了点头,“我妈叫什么名字。”

费渡张了张口,似是有些无奈,“我觉得这样直呼妈的名字不太礼貌,要不拿纸笔来,我写一个?”

“上次偷酒喝是什么时候?”

“……师兄,你这叫诈供,违纪的。”费渡耸耸肩,“最近一次是三个半月前,被你逮住了。”

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费渡没错——以他昨晚那勒人的手劲,估计也没谁做得到悄无声息地狸猫换太子——脑子也没出毛病。骆闻舟略略松了口气。不过他这口气好景不长,出去了没一半就又被倒抽了回来,在他看见费渡缩水后小了大半圈的身躯只单穿了一件过于宽大的睡衣从床上下来之后。中秋过后天气已经不太热得起来了,万一着凉可不好办。

骆闻舟赶紧把他按回床边坐着,男孩两条光裸的腿便晃荡在床边,内侧隐约还有昨晚留下的印子没消。费渡似乎只是单纯地身体缩小,其他一概没变,原本的头发搁现在就显得过长了,顺着白生生的脸颊垂下来。膝盖骨略微突出,脸颊圆润了不少。这会五官也尚且稚嫩,未长开,远没有成年后的那种锋利,从侧面看着几乎像个女孩,显出一种小孩子安静下来后特有的乖顺气质。

母性大发的女人走在街上看到那么漂亮的孩子大概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骆闻舟突然不合时宜地愣了一下,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费承宇。他当年是怎么忍心对这样的费渡下手的呢?

费渡没发现他一霎那的愣神,而是在疑惑中摁开手机,就着照相机功能看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光从五官上来看,十到十二岁都有可能,不过结合身高和四肢躯干的话,应该差不多快十二岁的样子。”

他还抽空安慰了一下骆闻舟那颗受惊的猛男心:“别担心,目前除了变小以外没感觉到什么不对。”

骆闻舟并没有见过费渡十二岁时的样子。进入青春期后的男孩长势飞快,几乎一天一个样,他第一次遇到的十四五岁的费渡的长相和十二岁比对完全没有参考价值。这是个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的年龄,非常有青葱稚嫩的味道。然而骆闻舟打量着面前的小费渡,除了察觉到太阳穴突突跳以外什么也没品出来。

比起还没从魔幻现实中走出来的骆闻舟,费渡在短时间的迷茫过后就变得出奇的冷静。他把睡衣解了,打开衣柜捞了件衬衫套在身上,把袖子挽起来,挂不住的内裤用资料夹简单固定了一下,踩着大了不止一号的拖鞋淡定地洗漱洗澡去了。

趁着费渡洗澡,骆闻舟到阳台上去抽了根烟,经过剧烈的心理斗争后,他给陶然去了个电话。

“喂陶然,那么早打扰美梦兄弟很抱歉。”骆闻舟叼着烟说,“……你今儿有空吗,用不用陪老婆?没,嗨,我能有什么居心……行,有空就好。仔细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不要把这通电话的消息泄露给任何人。你现在立刻出门,一秒钟也别耽误,到我家这来,楼下小区外面的街上有家火锅店,没记错的话左手边不出五十米有个卖童装的地方,帮忙两套十二岁左右的男孩穿的衣服,要全套,还有鞋子,买完拿到我家来。不要惊动任何人,钱我微信转你。什么什么码?屁大点的男孩儿不都穿一个码么。……啧,行你等会。”

骆闻舟回忆了一下缩小后的费渡的体型,“身高大概到我胸口,比较瘦。具体多少码?靠我怎么知道……哦对了,顺便带根皮筋,扎头发的,不要小姑娘那种花里胡哨的。你别问干什么,这事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咱们当面讲。啊,那什么,衣服款式别太土,我怕他挑刺儿不穿。”

挂了电话之后骆闻舟宛如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重重地松了口气。

 
无辜民众陶然接到骆闻舟一通不明不白又似乎很紧急的电话,一开始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偏偏还说不出是哪不对劲。但他没多啰嗦,问常宁要了根皮筋,交代了一句就出了门,飞快地赶过去按照骆闻舟的指示买好了衣服鞋子,直到敲门前都还有些许气喘紧张。

现在,陶然看着骆闻舟家沙发上乖乖静坐着的男孩,细胳膊细腿的,在过大的衬衣衬托下整个人显得很单薄。一锅和二锅两只猫一大一小都趴在他大腿上打小呼噜,大概是嫌猫毛蹭着皮肤痒,他正伸手把两只猫都拎起来放到一边,看见门口杵成了一尊雕塑的陶然,还弯着眼睛一笑:“哥,早上好。”

陶然手里的塑料袋哗地掉到了地上,指着这神似费渡的小孩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脸色青红交加了一阵,怀疑人生似的重复了一遍骆闻舟早上深呼吸—闭眼—睁眼—掐胳膊的全过程(可见两人多年搭档并非白搭),最后终于在沉默中爆发,打断了试图解释点什么然而似乎也没什么能解释的骆闻舟。

“这……闻舟,你……!”陶然惊骇无比,长年温和的性格让他只憋出了一句:“……你你怎么干出这事儿……要蹲局子的知不知道!?”

骆闻舟:“……”

费渡:“……”

掐死兄弟还是掐死自己,这是个问题。

骆闻舟拾起地上的童装袋子,“我拿十几年职业生涯担保,这货就是费渡本渡,昨晚还好好的是个人样,往床上一躺净身高这么长一条,今早才成这样的。”

“嗯,我作证,不用担心老骆知法犯法。”费渡跟着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今天醒来才这样的,立刻就把你叫来了。哥累吗?要不再去睡一会吧。”

“你们都在解释什么?”陶然被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搞得一头雾水,离崩溃就差那么一点儿,“我指的是拐卖儿童——”

话音戛然而止。陶然震惊地看着沙发上的男孩,终于反应过来:那好像真是费渡。货真价实。

骆闻舟面对他震惊的目光,有心想耸耸肩。心理素质过硬的骆队已经在一根烟一通电话一阳台秋风下接受了这个设定,但是想到陶然是个普通人,当即端肩缩脖愣是把那个耸肩的欠揍动作硬生生压了回去。

等到陶然做完三个深呼吸,确定了自己不是做梦后,三个人终于能和和平平地围坐在茶几边,开始对人生的探讨。

“费渡,你仔细梳理一下昨天有没有吃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陶然问。

费渡语速适中地把早到晚进过嘴里的食物全部汇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

“碰见什么奇怪的人了没?”骆闻舟也问,“什么戴斗篷的老太太、长着竖瞳的美女之类的?”

不怪骆闻舟鬼扯,主要是这事儿实在是有点科幻。

费渡于是又把从早上开始见过的人接触过的人梳理了一遍,一切安好。

一番研究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除了互相觉得对方的发言毫无建设性以外,没得出任何有意义的结论。再这样下去,非得发展出一场家庭事故不可。

相对无言了一会,还是骆闻舟心比较大,拍板说:“我看反正也没什么头绪,费渡身体又没不对劲的地方,他现在这样子去医院都没法拿身份证挂号,不然这事先搁着吧,我寻点门路打听打听。费渡,要是感觉不舒服马上向组织报告,听到没。去把衣服换了,瞧你那德行,败坏风气。”

费渡接住骆闻舟扔过来的童装,对这个一张嘴就叭叭挑刺儿寻衅的大爷很是无奈,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被坐皱的衬衣下摆,老神在在道:“我现在只是个孩子。”

“嘿,你还装上了。”骆闻舟嫌他伤眼似的挥挥手,“赶紧的,一会儿凉出病来才知道嚷!小兔崽子……”

陶然默默地看了眼费渡啪嗒着拖鞋远去的背影,觉得多年来当一个根正苗红的好警察树立出的人生观和正义观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费渡含着金汤匙出生,小时候就没穿过陶然买的这种“庶民衣服”,虽然只是小孩常穿的普通的T恤外套牛仔裤,但他始终觉得这衣服里流露出那么一丝挥之不去的土味。当他抖开那件T恤看到了中间一个大大的畸形仿美漫画风的超人印花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费渡毫不犹豫地把那件衣服原封不动叠了回去,为了给陶然面子没讲什么磕碜话。他表情自然地走出去,从沙发上捡起自己的手机,说:“衣服尺码不对,你们也别麻烦再下去一趟了,我让人买来。”

陶然买的时候没仔细看,以前也没接触过买童装的活,不疑有他,只是瞅了眼费渡光着的腿,忧心道:“那你快去被窝里坐着,别受凉。”

只有骆闻舟看穿了某人的真面目,心道:穷讲究!

费渡立刻冲陶然露出了一个要多人畜无害有多人畜无害仿佛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般的微笑,划开手机屏刚想拨电话,又想起自己现在这还没到变声期的男孩的童音,顿了顿,只得点开了聊天软件。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过了没一会,陶然的手机响了。他如蒙大赦,赶忙接通。

挂掉电话的时候陶然叹了口气:“是常宁。今天说好了要带晨晨去游乐园,问我事情处理完了没。”

费渡道:“那哥先去吧,耽误你时间了。”

骆闻舟没说话。半晌他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昨晚那个夭折的假期规划,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他鸡贼地拽了拽陶然,咳了造作的一嗓子,问:

“哎,帮忙问问,介意多捎俩不?”

费渡倏然抬起了头,骆闻舟满脸轻蔑的“我还治不了你”,目光却没和费渡对上。其实他心里是多少有点忐忑的。费渡那双被小孩的面部特征圆润化了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澄澈了不少,没那么深沉了,但还是有点令人心惊。

陶然也有点意外地看了骆闻舟一眼。

费渡在目前他身体所处的这个年纪,大概是没怎么去过游乐园这样的地方的。

许久许久,就在骆闻舟已经开始考虑用什么话能把这茬圆回去的时候,费渡突然说:

“好啊。”

骆闻舟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赶紧收拾收拾把你那头发扎上,披头散发的没点少先队员的样子。出个门还要大人哄半天,这要换我小时候,早被爸一脚踹出去了。”

略一停顿,不知这人又想起了什么,语速奇快地补道:

“——要不我给你扎得了。”



————TBC————
费渡:我可以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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